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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95章 冀王,你不認識她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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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……你給我等著!”大夫人用手指著蘇淺月,雙眸犀利。

冷玖冷眸微微一挑,隨手將一盤子蠶蛹扣在了大夫人的身上。

大夫人嚇得尖叫,又跳又竄,扒拉著身上,她腳底亂踩,踩死了好幾只。

她一邊喊一邊跑出了棠蔭亭,好巧不巧,傾姿端著碗湯走來,二人相撞,這碗湯都扣在了大夫人的身上。

大夫人看著自己一身優雅的長衫染成了血紅色,容色猙獰,“這是什麽?”

“雞血,蛇血,老鼠血的混合湯。”傾姿一臉的無辜,這可是她獨家奉送的。

“啊!”大夫人的叫聲更加的尖銳,她猶如瘋了一般向外跑去。

蘇雅莞和馮嬤嬤也不顧得了,拎起裙擺就追了出去。

冷玖笑瞇瞇得對馮嬤嬤道,“嬤嬤,你若是想留下來,我不為難你,吃一個蛇頭就行了。”

馮嬤嬤臉色煞白,哪裏還敢回話,念頭耷拉著腦袋就跑遠了。

沒意思。

冷玖微微一嘆,起身,“春琴,讓人把這裏收拾了,咱們回去了。”

“是。”看著大夫人落荒而逃,春琴的心中也覺得解氣。

回到阡陌閣,秋書準備了另外一桌子飯菜。

看著湯碗裏的雞湯,想到剛剛那一幕,她也失去了胃口,擺擺手,回屋睡覺去了。

——

大夫人受驚不小,回到鎮國公府一直瘋瘋癲癲的,馮嬤嬤和蘇雅莞給她準備了洗澡水,她洗了一遍又遍,把皮膚都洗的發紅了,還不肯善罷甘休。

“母親,你別這樣,咱們回府了,沒事了。”蘇雅莞有些擔憂,若是大夫人真的這麽瘋了,很多事情就完了。

“不,不,太可怕了,太惡心了。”大夫人魔怔了一般,她連連搖頭,用毛巾搓著自己的身子,眼眶泛著淚水。

蘇妙玲聽說了此事,對蘇淺月更加畏懼,她暗暗慶幸,自己沒怎麽得罪蘇淺月,不然下場一定更慘。

傍晚,蘇晉豐歸來,聽說大夫人又病了,他有些驚訝。

來到病榻前,大夫人高燒不止,昏迷不醒,一直囈語連連,臉色蒼白,表情猙獰。

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?!”蘇晉豐冷冷的問道。

一旁的馮嬤嬤嚇得雙膝一軟,滾在地上,她摸著眼淚,惶恐不安的說道:“今日老奴和四小姐陪著夫人去了冀王府,到了冀王府上,冀王妃拿著蛇頭雞血嚇唬夫人,夫人這才瘋了。”

“你們去冀王府做什麽?”蘇晉豐泛著怒意,他咬牙切齒道,“我說過多少次了,不準再去冀王府,彩禮已經過了,不日蓬萊國國主就要到了,你們安分一些不行嗎!”

馮嬤嬤見慣了蘇晉豐溫潤如玉的模樣,今日這麽一發火,連她自己都心生懼意,她偷偷的看了一眼蘇雅莞,不滿,還不是四小姐攛掇的。

她的眼神被蘇晉豐發現,蘇晉豐擰眉回首,他狠狠的刮著蘇雅莞,轉身拉扯著她來到外面的長廊下。

“蘇雅莞,我警告你,別以為你是我的親妹妹,我就不敢對你動手,母親若是有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!”蘇晉豐憤怒道。

蘇雅莞微微心虛,卻用一雙冷漠的眸子對上了他的眼睛。

“親妹妹?”蘇雅莞冷哼,“蘇晉豐,你摸著你的良心,你何時當我是親妹妹!”

蘇晉豐被她咄咄逼人的氣勢震得有些驚訝。

“當年不是蘇晴霜害我,我的腿會瘸嗎!”蘇雅莞眸中含淚,“你明明看見了,卻還護著她,任由她胡鬧,難道我就不是你妹妹嗎!”

提起往事,蘇晉豐的臉色更差了,他不悅道,“當年的事情,你還有臉提起,你小小年紀不識羞恥,看見晴霜與李家公子走得近,你居然將她的褻褲偷出,偷偷交給李家公子,你難道不覺得丟人,你想陷害她的名聲,那時可想過,你們是親姐妹!”

“我沒做錯!”蘇雅莞怒吼,“是她先欺負我的,無論什麽東西,她明明得到了最好的,卻還是搶我的,我不過是一報還一報!”

蘇晉豐失去了耐性,“來人,將四小姐關起來不準離開閨房一步!”

“是。”走來兩個粗使婆子,她們架起蘇雅莞帶走了。

蘇雅莞非常的冷靜,她冷笑道,“蘇晉豐,你是攔不住我的!”

蘇晉豐被鬧得心煩意亂,讓人去了大夫,也沒等消息,就回到屋子裏喝悶酒,不再理會這些事情。

——

正月十五,元宵佳節。

按照預定的時間,段三娘回來了。

她一進阡陌閣的院子,就見一粉衣丫頭正在院子裏逗弄著一只大白貓,笑道:“喲,府裏來了貴客了?”

傾姿擡眸,“我不是貴客,我是王妃的妹妹。”

“我是王妃的姐姐,來叫姐姐。”段三娘也是活潑的人,很不見外。

“阿姨,你臉真大,這把年紀了也敢冒充姐姐。”傾姿很是毒舌的挪逾道。

“我臉是大,若是別人我就讓人叫我阿姨了。”段三娘笑容嬌媚,言外之意,傾姿的年紀也不小,和她做姐妹正好。

傾姿吐吐舌頭,“王妃等著你呢,都念叨兩日了。”

她早就猜出了眼前妖艷的女人是誰。

段三娘微微一笑,走進了阡陌閣。

冷玖坐在椅子上,手裏捏著一本話本,看得津津有味。

“回

有味。

“回來了。”

“嗯,信送到了,公孫宇就一句話,誓死效忠與你,至於折顏那邊,還是沒有消息。”段三娘也是著急,奈何北漠那邊就是毫無動靜。

冷玖沈然,“若是折顏真的落在毒姬仙子的手中,想要得到消息真是太難了。”

“是啊,北漠異動,透著幾分古怪。”段三娘若有所思的說道。

“蓬萊國的國主幾時能到?”冷玖問道。

段三娘掐指一算,“後日。”

冷玖微微頷首,“一會兒我要入宮,今天樓蘭國的安歸碧城要離開,我等都要入宮送行。”

“可用我陪你?”段三娘問道。

冷玖點頭,“你心思沈穩,傾姿太活分了,不適合。”

“我適合,我這麽可愛。”傾姿將腦袋探出門,雙手捧著自己白皙皙的小臉,可憐楚楚的說道。

冷玖凝眸淺笑,“好生在府中待著,你還用應付想要帶走蝶蓮的人呢。”

“是。”傾姿有氣無力,她很想入宮看看,看來是沒機會了。

備好了禮物,冷玖帶著段三娘入宮,湛冀北早朝之後就沒有回來,八成是被留在了宮裏。

一路來到皇宮,今日的元宵夜宴,是安排在羽殤宮。

這次的夜宴照比新年雖然差了一些,但是蘇晴霜安排還算是得當,並沒有讓人跳出錯。

今日慎太後也在,她氣色很好,特別是在聽聞孫漣溪懷有身孕之後,就天天期盼著小孫兒早早降生,給大貞國帶來更大的福氣。

冷玖進來的時候,人已然來得差不多。

湛冀北坐在一旁向她招手,她走了過去,坐在他的身側,“今日這夜宴怎麽這麽早?”

“誰知道呢。”湛冀北款款而笑,意味深長的看著對面的安歸碧城。

冷玖沈思,不知安歸碧城是否真的打算回去,但是他一定不會放棄找風衍的。

殷彤和殷倩獻舞,她們二人舞姿優美,又帶有力量感,十分精彩。

一舞終了,湛冰川容顏大悅,“來人,賞!”

冷玖冷笑,眼底泛著寒意,湛冰川果真是豪爽,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,他漸漸變得沈迷美色,漸漸的失去了曾經的雄心壯志。

傾覆毀滅,是必然。

“皇上,沒有想到這樓蘭國的舞蹈這般好看,真是讓人大開眼界。”坐在蘇晴霜下手邊的安臻臻嬌媚的笑著,一雙水眸頻送秋波。

蘇晴霜惱火安臻臻,她笑道:“賢妃妹妹沒見過什麽大世面,說出這話也不奇怪。”

安臻臻臉色一變,她瞪著蘇晴霜,她們同在妃位,可是宮中大權都在蘇晴霜的手中,她怎能服氣,“你……”

湛冰川不理會女人間的爭風吃醋,他望著湛冀北,笑道:“冀王,你不會介意我奉了臻臻為賢妃,入住景陽宮吧?”

湛冀北笑容優雅,“不會。”

“皇上,臣妾又不是冀王的人,我住景陽宮關他何時!”安臻臻想起那日禦花園的事情,到現在還憤憤難平。

“賢妃娘娘,話不能亂說,你是皇上的女人,怎麽說得這麽暧昧,你這可是公然給皇上戴綠帽子。”冷玖眸光深遠,她意味深長的笑著。

安臻臻臉色大變,“蘇淺月,你在胡言亂語說什麽!”她慌張的看向湛冰川,他神色未變,這才稍稍安心了。

“太後!”冷玖忽然起身,走到慎太後的面前匍匐跪下。

當著外賓的面,慎太後不好說什麽,她關切問道,“喲,老四家的,這是怎麽了?”

冷玖擡起頭的時候,眼角掛著淚痕,“還請太後替我和冀王做主。”

慎太後被她鬧得有些糊塗,“怎麽了?”

“賢妃娘娘無德,剛剛那話如是被有心的大臣發散,傳出賢妃娘娘為入宮前就與冀王殿下有情,到時候,都說皇上冀王看上了同個女人,兄弟相爭,冀王府臉面何存!”冷玖先發制人。

慎太後微微一怔,蘇淺月果然不能小瞧。

安臻臻氣得險些從座位上跳起來,她面頰羞紅帶著憤怒,“蘇淺月,你休得滿口胡言,我和冀王是清白的。”

“冀王自然是清白的,但是攔不住你滿口誣陷!”冷玖氣勢逼人,讓人不敢直視。

她清冷,卻如烈酒,妖嬈,卻似雪蓮。

湛冀北悠悠的品酒,怡然自得。

一旁有人取笑,“這冀王妃定是個妒婦,賢妃娘娘不過是隨口一說,何必……”

“這位大人,話不能這麽說,若是今日從這大殿上傳出有辱皇家威嚴的事情,你擔的起嗎?”冷玖鳳眸微瞇,危險而神秘,讓人心生懼意。

說的人,訕訕地閉上嘴。

皇上的妃嬪和王爺,這種話確實不能亂說,他也承擔不起。

湛冰川第一次,真真正正的凝望著跪在下面,卻昂首與人對持的蘇淺月。

他不是第一次見她這般胸有成竹,慷慨激昂的與人辯論,但,這一次卻更加的驚艷。

氣定神閑卻沈冷如冰的氣度,實在是無法想象,她是鎮國公府一個養在山野的一個庶女。

清冷眸光淡淡流轉,未施粉黛的容顏,精美絕倫。

他饒有興味的瞇起了眸子,心知肚明蘇淺月就是對安臻臻不滿,他淡笑,神色卻冷,“賢妃,你雖是朕的愛妃,但冀北卻是與我有血緣關系的親弟,今日又有樓

今日又有樓蘭國使節在此,你不可亂說話。”

安臻臻氣焰被抹煞,她怯怯垂首,很不服氣,卻無可奈何道,“是,臣妾知道錯了。”

“衛平易,帶賢妃下去,張嘴十次。”湛冰川嗓音毫無感情,讓安臻臻驀然一驚,他居然要掌嘴她?!

衛平易上前一步,弓腰,不卑不亢道,“賢妃娘娘,請。”

“哼!”安臻臻將火辣的視線移向蘇淺月,拂袖而去,她沒有求饒,因為根本沒有用。

冷玖眉目淡淡,叩首,“謝皇上替冀王做主,皇上與冀王當真是兄弟情深,也請皇上繼續照拂冀王。”

大殿上,有些人疑惑,這冀王妃到底想要做什麽。

唯有湛冰川明白,她在逼他,逼他親口許下承諾,不會動湛冀北。

至少是在明面上,而且一旦湛冀北有什麽意外,都是他的責任。

到時候,她便可以用他殘害兄弟的罪名,在百姓中散播謠言,此等女子,善用人心,蛇蠍美人。

“呵,冀王,你娶了一個好妻子。”湛冰川心中溢滿慍怒,一雙長眸深深看著蘇淺月,恨不得將她看穿。

湛冀北笑容優雅,“多謝皇兄誇讚。”

他的女人自然優秀。

“冀王妃,朕答應你,定會照拂冀王。”湛冰川被她逼至懸崖,當年搶奪皇位,他已然雙手沾滿鮮血,現在再殘害兄弟,便會被百姓看成是暴君。

一代帝王,若不能被人稱為明君,這王朝遲早是要傾覆毀滅。

“謝皇上。”冷玖心滿意足,她緩緩起身,坐回到了椅子上。

這樣一來,暫時湛冰川是不敢動湛冀北的。

暫且有了這道護身符,他們皆是安全的,但也只是暫時的。

“皇上,明日我等就要動身回去,再次我敬你一杯。”安歸碧城將蘇淺月的表現盡收眼底,心中多了一份讚賞,率先開口打破了僵局。

湛冰川微微頷首,淺笑,舉起酒盞,“好,希望你一路順風,朕有時間定會去樓蘭國看一看的。”

“皇上如是來,我們定會熱情招待。”安歸碧城舉杯,飲盡。

落座後,他看向殷彤和殷倩,她們二人眼中寫滿不舍。

從此以後,她們姐妹就要在宮中相依為命了。

安歸碧城深深看了姐妹二人一眼,暗示她們好生保重。

晚宴繼續,依舊熱鬧。

蘇晴霜特意準備了元宵,她笑盈盈道,“這元宵的餡兒口味不同,能吃到什麽餡兒的就要看各位的運氣了。”

“可有什麽特殊的?”湛冰川手裏舉著精致的青花瓷碗,饒有興味的問道。

蘇晴霜款款一笑,“皇上說出來就沒意思了。”她故作神秘,讓眾人更加好奇。

湛冀北和冷玖的面前也擺著元宵,但是二人卻動都沒動。

“你不喜歡吃元宵?”二人異口同聲,說完,卻又一楞。

湛冀北溫柔謙謙一笑,他們口味倒是相同。

冷玖卻皺眉,怎麽和白楚一樣。

哐當!

孫漣溪手中的瓷碗忽然掉落在地上,她臉色煞白,額頭蒙著一層冷汗,雙手捂住小腹,“好疼!”

湛冰川緊張起身,他走到孫漣溪的身邊,問道:“漣溪,你這是怎麽了?”

孫漣溪順勢癱軟在湛冰川懷中,“臣……臣妾,肚子痛,孩子,我們的孩子……”

湛冰川霎時明了,他將孫漣溪攔腰抱起,抱入了羽殤宮的寢殿中。

所有人都跟著緊張起來,慎太後和蘇晴霜都慌忙跟了進去。

只有冷玖留意到一個陌生的小宮女趁著眾人不註意,收拾了孫漣溪吃過的湯碗和元宵,她微微蹙眉,這是怎麽回事?

很快,湛冰川就讓人請了太醫,來得還是陸太醫。

從寢殿時不時傳來孫漣溪痛苦的呻吟聲。

湛冀北站在冷玖的身側,低聲道,“你這眉都擠到一起了,怎麽了?”

冷玖微微擡眸,纖細濃密的睫毛輕顫,她搖頭,“沒什麽。”

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,從寢殿傳來消息,孫漣溪脫離危險了,孩子也保住了,但是身體虛弱,需要靜養。

就在眾人準備散去的時候,衛平易一溜小跑叫住了眾人,“等等,陸太醫查出皇後娘娘石中了毒,皇上懷疑有人投毒,誰也不許走。”

眾人詫異,中毒,毒在哪裏?

“咦,皇後娘娘用過的湯碗和掉在地上的元宵呢?”衛平易驚訝,他擡起頭古怪的打量眾人,這東西不會是他們中的一個收拾了吧。

眾人這才驚覺,是誰將東西收拾了,沒人註意到。

“我剛剛看見了一個小宮女。”一個老臣慢吞吞道,“瞧她打扮,還是幾年前的樣式,不只是哪個宮裏的。”

冷玖斜眸,這位老臣距離孫漣溪的座位不算遠,他看見倒也不奇怪。

只是那個小宮女到底是誰?

“來人吶,將羽殤宮所有的宮女都抓起來,逐一讓莫大人辨認。”衛平易下令說道。

“且慢!”蘇晴霜從寢殿走出,“羽殤宮皆是我的人。”

“霜妃娘娘,事關皇後娘娘和小皇子的生死,你可承擔得起?”衛平易可不是一般的內侍,他跟在湛冰川身邊多年,多難伺候的主子都見過,根本不懼怕一個小小的蘇晴霜。

冷玖無奈頷首,蘇晴霜這種時候還放

種時候還放不下身段,孫漣溪若真有三長兩短,鎮國公府就要陪葬。

蘇晴霜不置可否,咬咬牙,忍下了這一次。

衛平易不屑,這鎮國公府出來的幾位小姐,也只有蘇淺月有智謀,其餘的皆是蠢材,只會耍一些小聰明罷了。

衛平易一聲令下,將羽殤宮的宮女全部帶到大殿上讓莫大人辨認。

莫大人老眼黃花,一一辨認,卻都搖頭。

此時,安臻臻腫著臉從外面回來,聽說有人給孫漣溪投毒,她立刻就懷疑是蘇晴霜。

“莫大人,你可要仔細瞧了,說不定那衣服是被換下了,”安臻臻媚眼如絲,她冷笑道:“衛公公,不如搜宮吧,興許就能找到那件衣服。”

衛平易臉色一變,搜宮可不是隨便搜的。

蘇晴霜怒道,“搜宮?搜誰的!”

安臻臻笑著,扯到了紅腫的臉頰,讓她的笑容有幾分猙獰,“自然是姐姐你的,事情發生在你的宮中,難道要搜我的嗎?”

“你!”蘇晴霜無從辯駁。

“這宮裏,和皇後娘娘過不去的,不就是你霜妃嗎。”安臻臻嬌笑,發髻上的珠翠亂晃,有些晃眼。

冷玖嗤笑,惹來眾人的註意。

“賢妃娘娘這話說得有理。”

眾人臉色微變,蘇淺月可是蘇晴霜的妹妹,這會兒怎麽幫著外人說話了。

蘇晴霜擰眉,她這是什麽意思,落井下石?

她有個三長兩短,鎮國公府必受牽連,蘇淺月也別想逃脫。

只有湛冀北優雅的病容不改,神態閑閑,他狹眸淡淡望著冷玖,欣賞著她傾世風華。

“霜妃和皇後娘娘過不去,賢妃和霜妃過不去,莫不是你賢妃想要陷害霜妃,嫁禍他人吧?”冷玖冷眸斜睨,雲淡風輕的一笑,如冰淩般冰冷的眸光凝著安臻臻。

安臻臻身體微微一晃,“你血口噴人!”

“難道你不是嗎?”冷玖不氣不惱的一笑,輕而易舉的化解了懸在鎮國公府頭上的一把刀。

她確實對蘇家人無感,但,鎮國公府不能倒。

衛平易點點頭,問道,“不知冀王妃有何辦法能夠找出那個宮女?”

冷玖微微沈吟,沈聲道,“莫大人說那是幾年前的舊花樣,這說明小宮女當差的地方不是後宮妃嬪,也許是先帝那時候留下來,分配到冷宮一處的地方的粗使宮女吧。”

衛平易眼睛一亮,他倒是心急,居然忽視了這麽重要的信息。

“來人,去冷宮!”他一招手,帶著一眾的宮女太監浩浩蕩蕩的去了冷宮。

約莫半柱香的時間,衛平易果然帶回了一個小宮女。

撲通!

兩名太監將她按在地上,衛平易請了湛冰川和慎太後出來,別人不認識小宮女,可是慎太後一瞧,卻臉色大變。

“你……是你!”慎太後平淡無波的雙眸浮現一抹驚慌。

“老刁婦!”小宮女破口大罵,“不能讓你斷子絕孫,真是一件憾事!當年你殺我母妃,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你!”

眾人疑惑,什麽母妃,她是公主嗎?

慎太後臉色煞白,“你胡說什麽,什麽母妃,孽種!”

冷玖微微皺眉,她經常出入皇宮怎麽沒見過眼前的小宮女,她沈思,小宮女十五六歲的年紀,她倏然明白,豁然開朗。

“十六年前,當年趙皇貴妃難產一屍兩命。”冷玖語氣淡淡,很不經意的說出了一段宮闈秘辛。

“對,趙皇貴妃是我母妃,我叫湛黛心。”湛黛心一雙眸子瞪圓,絞著恨意,“老刁婦,你死不足惜!”

湛冀北望著湛黛心,思緒萬千。

趙皇貴妃,他有印象,也是一個不爭不搶的女子,當時她母家鼎盛,清清冷冷的性子雖不得聖心,卻成為了皇貴妃。

後來她母家被人陷害,滿門抄斬,當時趙皇貴妃懷有身孕,聽聞此消息,一時之間悲痛難平,竟然早產。

卻沒有想到,趙皇貴妃難產,一屍兩命。

原來那個孩子還活著。

“來人,將這個滿口胡言亂語的小丫頭給我扔出去,杖斃!”慎太後陰狠毒辣,決不允許自己的人生有任何的汙點,落入別人的手中。

“冀皇兄,救我!”關鍵時刻,湛黛心卻找上了湛冀北,一雙水眸可憐楚楚的望著他,滿懷希望。

冷玖黛眉微蹙,“你投毒謀害皇後,罪該當死,為何要讓冀王救你。”

她不希望湛冀北婦人之仁,救下湛黛心,冀王府就被背上謀害皇嗣的罪名。

“……我又沒有求你!”湛黛心被蘇淺月冰冷的眼神看得心中一顫,少了剛才的硬氣。

“你說你是趙皇貴妃的女兒,可有證據!”冷玖雖無害人之心,但是很明顯,這件事情還是沖著冀王府來的。

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了。

湛冀北輸不起,一步也輸不起,她也一樣。

“我……”湛黛心確實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身份,她生下來就被慎太後扔進了冷宮,根本沒有任何身份證明。

一直照顧她的嬤嬤年前就死了。

“皇上,我看定是有人指使,陷害太後和冀王,還請皇上明察。”冷玖轉身,面向湛冰川叩拜。

湛冰川長眸一凜,“冀王妃,你的意思是冀王並不知道湛黛心的存在?”

“皇上,冀王怎麽會知道,他才

知道,他才會京沒多久,又不經常入宮,根本不認識她。”冷玖沈聲道。

湛冰川淡淡一笑,眼底一片冰冷肅殺,“冀王,你不認識她嗎?”

湛冀北鎮定自若,微微搖頭,“不認識。”

冷玖暗暗松了一口氣,湛冀北若是猶豫不決,在座的文武百官一定會認識是他指使的湛黛心。

“冀皇兄!”湛黛心水眸噙著眼淚,“冀皇兄,救救我,這事情是與你無關,可是求求你救救我!”

冷玖斜瞇著湛黛心,“你若是在胡言亂語,我就讓人掌嘴你!”

最好打得她不能說話,免得橫生枝節。

湛黛心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,她有些畏懼蘇淺月,總感覺這女人很可怕。

“小丫頭,是你時運不濟,沒人敢救你。”湛冰川佞笑,他就是要讓文武百官看看,冷酷無情莫若湛冀北。

“慢!”羽殤宮外,傳來湛如歌的聲音。

湛如歌緩緩走來,她一身深紅色宮裝,優雅端莊。

她斜睨了一眼湛黛心,冷冷道,“你是趙皇貴妃的女兒?”

湛黛心種種點頭,帶著哭腔,“皇姑姑,救我。”

“這裏的人每一個見過你的,你倒是一個口一個冀皇兄,一個皇姑姑叫得親熱。”湛如歌譏諷的看著這個十五歲的小女孩,心機有,卻不夠深,還險些害了湛冀北,蠢!

湛黛心訕訕閉嘴,她也是走投無路。

“如歌,你來做什麽?”慎太後見到湛如歌,神色不是很好看。

“皇嫂。”湛如歌甚少這麽稱呼慎太後,她雙眸清冷,“饒了這孩子吧。”

慎太後微微一僵,一聲皇嫂將她的思緒勾遠了。

她曾承諾了湛如歌,只要開口叫她皇嫂,就會答應她三件事情。

湛如歌用過兩次,這是最後一次。

“如歌,你要救她,我不同意。”慎太後是不會放過仇人的孩子的,她望著湛如歌,“你何必為她浪費一次機會。”

她以為湛如歌會留到最後,留到最後她們拔刀相見,湛如歌求饒的那一刻。

“這是皇兄的孩子。”湛如歌微微一嘆,“她不過是缺乏管教。”

慎太後沈默,臉色依舊鐵青。

“我沒下毒。”良久,湛黛心怯怯的說道。

眾人投去疑惑的目光。

“我沒下毒,就是一種巴豆,但是很少。”湛黛心,這麽做其實就是為了得到註意,她不想平庸一輩子,她想成為名正言順的公主。

“巴豆無毒,但皇後是孕婦。”湛如歌語氣嚴厲,像是母親管教不聽話的孩子一般。

湛黛心微微囁嚅,低頭沈默。

“皇嫂,放過她吧,我會帶她出宮,離開京城,你看好不好?”湛如歌乞求道。

慎太後左右為難,“湛如歌,你是長公主!”何必維護一個名字都沒有記入皇家族譜的女子。

湛如歌擔心自己無法說服慎太後,她求救似的看向冷玖。

冷玖卻搖頭,冀王府不能與此事有任何的牽扯,絕對不能。

大殿一片沈默。

都在等著慎太後下最後的決斷。

“好。”慎太後痛定思痛,“哀家答應你最後一次請求,湛如歌,從此以後,你我互不相欠!”

“是。”湛如歌喜極而泣,總算她保住了皇兄的一條血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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